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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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方添韻不認為她的救助基地能跟大企業合作。
再說了, 他們能合作什麽？
難道要求坐辦公室拿著筆桿子的人挽起袖子幫她們救助小動物？還是學習一些照顧動物的知識？
這人簡直無聊。
她毫不猶豫把這筆巨額捐款原路退回，點完確定，界面彈出失敗她才想起來, 竟忘了轉款限額這回事。
反正下午除了搬家沒有其他工作。
方添韻跟銀行經理約了時間，去櫃臺辦理手續。
拿著業務單據離開櫃臺, 雖然等審核通過到賬要24小時，但這一刻，她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回基地安排完明天出差的人手, 她給沈司珩打電話詢問搬家進度，準備提前下班。
恰好裝滿第一車拉到新家，接她不用來回倒騰浪費, 方添韻就在基地等他們來。
在這個地方住得不長，他們剛搬進來的時候, 除了粉刷很幹凈，基礎設施沒問題之外, 其餘的床啊衣櫃什麽的, 都是自己添的。
能搬走的, 第二趟都搬走了，搬不走的, 沈司珩嫌麻煩，想趕緊跟房東交接鑰匙不操這份心, 所以就把這些東西扔給小區收廢品的爺爺奶奶。
方添韻自然是不同意。
兩張紅木床和她臥室的衣櫃，都是當初她跟沈司珩席地而坐, 從什麽都不懂到慢慢摸索, 動手組裝起來的。
滿載回憶, 意義非凡。
哪怕某些釘子釘得歪八七扭，她也想搬走。
沈司珩坐在她旁邊, 很自然地摟著纖細腰肢，“人家房東買的家具比這好多了，再者，我們這次搬完家，下次再搬就是住進婚房，帶著這些破家具挪來挪去，不還是要換要扔嗎？”
“好吧，那我掛網上，賣了錢，我們吃頓好的。”
“嗯，這個我讚成。”
方添韻將這些東西拍照掛到網上，按原價打四折的價格出售。
他拎著裝滿護膚品的袋子下樓，想到擺在門口一晃而過的垃圾，忽又折返。
恍然間擡眸，那個曾經被捧在掌心璀璨生長的花朵，短短一年，竟因為精打細算的生活而感到滿足，在這一刻，想娶她，跟她共度餘生白發齊眉的心微微顫動。
晚上，他們請幫忙搬家的朋友曲峰吃飯，聊到婚事，沈司珩臉上洋溢著幸福，連說話都比以前更有自信了，“我這個項目走得很順利，快的話，我想年底先領證，等過完年春暖花開，再辦婚禮。”
方添韻一怔，“年底？你媽媽同意我們結婚了？”
“她不同意也得同意，”沈司珩把剝掉蝦殼的肉放旁邊，又給她端來一小碗蘸醬，“老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媽生氣歸生氣，還不至於到了蠻不講理的地步。”
對面坐著的曲峰不屑地笑笑：“拉倒吧，光是我見過她編排添韻的次數，一只手就數不過來。也就是添韻脾氣好，擱到我妹身上，早就大戰三百回合了。”
沈司珩一腳踹到他凳子上，“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方添韻不喜歡他臨時起意的決定，認真道：“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必須經得你媽媽同意才行。”
“那她要是不同意，這婚就永遠不結了？”
“嗯，”方添韻補上理由：“雖說兩人結婚，任何第三方都無權幹預，可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得到父母的認可。”
沈司珩撂下筷子，繃著臉食不下咽。
曲峰瞧見這場面，手上的羊肉串也不香了，這好好的吃飯突然冷場，都怪他多嘴提結婚的敏感話題。
自知有錯的人趕緊打開一瓶啤酒給杯子滿上，向兩人賠罪。
沈司珩一口悶了杯啤酒，低頭撥弄碗裏的面條，熱氣繚繞，他眼中似乎有氤氳的濕意。
方添韻知道他在難過什麽，用臉頰貼著他的胳膊蹭，眨巴著大眼睛撒嬌，“結婚一直都在我們的計劃內呀，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別不開心啦。”
曲峰笑著迎合方添韻的話，“就是，結婚一輩子就這麽一次，得慎重考慮。何況你連正兒八經的求婚儀式都沒準備，娶方大美女哪兒能空手套白狼呢。”
他又沖沈司珩明裏暗示，比了比手指，意思是——笨蛋，先把鉆戒買了呀。
沈司珩總算開心了一點點，對著曲峰說話的口吻依舊很沖，“趕緊吃飯，滾回你的金窩去。”
搬到新家的第一晚，認床再加上惦記著下午轉款的事，方添韻睡得很不安穩，第二天清早起床，整個人精神恍惚，一股氣堵著喘不上來，悶得只想砸兩下胸口。
對鏡刷牙，發現額頭冒出一顆上火的豆豆，臉色也不太好，頓感頭疼。
熬夜是真傷身體啊！
他們這次出差去的地方，是一個老奶奶的家裏。
老奶奶和老伴兒住在小縣城火車站附近的山頭，步入耄耋之年，行動很不方便。奈何兩人心善，見不得跑到山上的流浪貓餓著，所以兩人維持生活的退休金，一大半都用來給貓咪買糧食和看病了。
在山上生活雖然空氣好，比較清凈，但平時生個小病很麻煩，他們的小兒子堅持把老兩口接到城裏住，就想著搬走前給貓咪們尋個靠譜的新家。
方添韻的救助團隊來之前，老奶奶的兒子已經在網上掛售，把品相較好的小貓賣出去了，剩下交給他們。
山不算矮，四周種滿郁郁蔥蔥的樹，別說貓，人躲起來也不好找。
正當方添韻困惑該怎麽清點只數，把那些貓咪裝上車時，老奶奶慢悠悠進屋拿出平時餵貓的小鐵盆，嫻熟敲響，“這簡單，看我的。”
“叮叮咚——”
清脆聲回蕩在山間，不多時，小貓們就從犄角旮旯的藏身地點探頭了。
或許是特別信任跟它們最為親近的老奶奶，所以哪怕現場有很多陌生人，也沒有絲毫膽怯。
貓咪品相的確參差不齊，毛色很花哨，卻被養得很好，身上光滑油亮，胖胖的像棉花糖。
足以看出來，老奶奶對它們有多上心。z
方添韻和同事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籠子，挨個抱進去，清點完數量，確認無誤，裝車返程。
期間，老奶奶抓著她的手，反覆確認了幾遍，“這些娃娃到了你們基地，要怎麽安置啊？”
方添韻耐心回她：“領養代替購買，幫它們找新家。如果適應能力很強並且喜歡野外生活的，我們給它們做完絕育再放歸自然。至於那些年邁和身體素質不太好的，就留在基地養老了。”
老奶奶似懂非懂地點頭：“養老好，養老好啊。”
下山上山只有一條路。
載貨卡車行駛在平緩的柏油路上，她扭頭看到後視鏡裏，老奶奶一直張望著他們，似乎是舍不得陪伴多年的小夥伴們離開。
但人生聚散終有一別，任何人都無法維持現狀，唯有珍惜眼前才不算辜負此生。
方添韻放平座椅瞇了會兒，等車子抵達服務中心，她剛好睡醒。
喬蓉喊她去上廁所，兩人一同下車。
洗把臉清醒後，她們到超市買水喝。
方添韻解鎖手機付款，瞄到微信很多未讀消息，結完賬後，從上往下點開查閱，結果第一條就讓她楞在了原地。
孫倩倩：「添韻姐，聶總又把5000萬轉回來了」
並附上轉款明細截圖。
跟昨天的一樣，備註自願捐贈。
怎麽在資本家眼裏，還有強買強賣的生意呢。
方添韻郁悶地嘆口氣，回她：「知道了，等我回去處理」
接著搜索聶瞻的微信，劈裏啪啦打字一頓輸出，發洩完後讀了一遍又覺不妥，全部刪掉。
行，她就不信再次退回，聶瞻還能鍥而不舍地轉過來。
而且有再一再二，面子掛不住，就該明白知難而退這個道理了。
哪裏曉得當她抵達基地，帶齊證件去銀行辦理轉款業務時，竟被工作人員告知，這個卡號於當天註銷了？！
註銷！
因為有錢任性就硬塞錢？
這是什麽毛病？
方添韻失去理智，當即撥通電話，對方剛接，她急忙質問：“昨天我說那麽清楚，你怎麽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雙方沈默兩秒鐘，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甚至可以感應到方添韻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不屬於聶瞻的聲音傳過來：“不好意思方小姐，是我。”
方添韻收斂脾氣，輕聲問：“杜瑞？”
“嗯，聶總在開會，你找他有急事嗎？”
“我……”方添韻頓住，一計湧上心頭，“他上次來我們基地參與充值返還的活動，有筆費用一直退不到賬，我讓財務查了下才知道他那張卡註銷了，你能提供別的銀行卡號嗎？”
杜瑞想敲門的手停在半空，熟知老板在她面前闊綽揮灑金錢的脾性，哪裏在乎什麽返還的錢，他可不想辦壞事，上趕著挨罵。
“聶總不缺錢，能不能不退呀？”
“不行，這是基地硬性規定，必須退。”
“哦，那你別急，等我找一下。”杜瑞翻找他跟聶瞻以往的聊天記錄，明明記得給他訂機票的時候拍過銀行卡來著，“啊，我找到了！”
“找到什麽了？”
…………
！！！！！
方添韻迅速按了掛斷，不得不說，她當下的行為像極了做賊，還是被捉到的，頭腦不靈光的笨賊。
天盛集團會議室外——
聽到來電是方添韻，聶瞻表現得很淡定，像是早就預料到那般。
杜瑞還是第一次看不透他在想什麽，“老板，你先前不是說給錢太俗了，要用行動慢慢留下好印象嗎？”
怎麽現在說打錢就打錢，還是從自己腰包裏掏出來的，一次就是5000萬。
這哪兒是什麽一毛不拔的資本家啊，這根本就是活財神好不好！
聶瞻簽完幾份合同，輕輕合上鋼筆，指腹劃過鋼筆上印的玫瑰圖案，想起那晚的怦然心動，視線不由自主落在手機上。
杜瑞很識相地沒有繼續問。
他匯報完今晚跟醫療科技公司的老總有飯局，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落地窗占據整面墻壁，夕陽餘暉暢行無阻，他俯瞰著這座城市，審視經過大廈的車輛，渴望的眼神裏，似在期待有一輛能為他停留。
不多時，靜謐的辦公室被一道鈴聲打斷。
方添韻獨自坐著冷靜了許久，想了想，這筆錢還是得盡快解決，否則真的很容易鬧出事。
然而奇怪的是，總是秒接秒回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電話響鈴到結束也沒有回音。
以為他工作忙，方添韻刻意隔了一個小時才又打了微信電話，沒想到聶瞻真的徹底把她當成透明人了。
趙曼作為局外人，一眼瞧出端倪，“他的意思不是很明確嗎，想跟咱們談合作。人家多有誠意啊，眼睛不帶眨一下就打了5000萬。換作是我，誰不跟我合作，我就撕了誰。”
方添韻忙著打字，分心回她：“我不想跟他有過多牽扯，尤其是金錢方面的。”
“那他前幾天還在嵐海幫你呢，又怎麽算？”
想到這，方添韻把略帶強硬的話刪掉，改為：「聶先生，欠條上需要我支付的報酬，你這邊確定好金額了嗎？」
等了十分鐘，又沒回，她直接把零錢通的五萬塊轉過去，「這些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要」
趙曼瞧見聊天界面清一色的未答覆，預料到結果：“他絕對不收。”
微信轉款時效是24小時。
第二天這個時候，還真就印證了趙曼的話，5萬塊因轉賬過期，自動退回了。
方添韻揉著酸疼的太陽穴，很難想象到這種人談起戀愛，得是多麽精神內耗。
眼看巨額資金躺在賬戶上一天一天生利息，她寢食難安，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耗到她快妥協時，補貨的貨車搬下來幾箱動物營養罐頭，她腦子裏猛然就閃現出了解決辦法。
她先是去銀行辦了張卡，密碼設置成不用動腦子就能想到的數字，把5000萬全部存進去。而後買了價格昂貴，含肉量和營養最高的罐頭，再加五袋將軍住院時最愛吃的小凍幹，莽著一口氣去拜訪，用感謝的借口撬開大門。
抵達天盛集團樓下，門口保安見她一個人搬箱子，紛紛上來幫忙。
剛在前臺登記訪客姓名，轉頭她就碰見了杜瑞。
方添韻忙喊住他。
“方小姐？”杜瑞指著她旁邊壘起來的箱子，好奇道：“你拿的什麽？”
方添韻踮腳看向他身後，“你們聶總呢？”
“哦，原來這些是送給聶總的呀，”杜瑞笑說：“你來晚了一步，他二十分鐘前就下班了。”
“這麽……不巧？”她搬運這些東西，好沈好累的！
總不能搬回去，蹲個他在公司的時間點再來吧。
“應該還沒走遠，我給聶總打電話問問他能不能回來。”
“好，麻煩你了。”
杜瑞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給聶瞻打完電話，一臉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聶總說他身體不舒服，想早點歇著，不希望任何人打擾。”
方添韻沒想到她都上門了還被無情拒絕。
難不成，他對待其他合作夥伴都是這種強勢的態度？
這得虧他家底厚，別人都要巴結他，否則這種人別說在公司當什麽領導了，第一個就要被殘酷的社會給狠狠教育一頓。
杜瑞倒是會憐香惜玉，幫她叫了輛出租車，把箱子重新裝進後備箱。
擔心她下次來了撲空，兩人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坐上車，司機問她去哪裏，到嘴邊的小區地址瞬間咽了回去。
她不想再這麽拖下去，快刀斬亂麻，她立刻給許婧媛打電話，問了聶瞻家的具體地址。
在家是嗎。
那就直接上門。
她就不信聶瞻還會把她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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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 他們能合作什麽？
難道要求坐辦公室拿著筆桿子的人挽起袖子幫她們救助小動物？還是學習一些照顧動物的知識？
這人簡直無聊。
她毫不猶豫把這筆巨額捐款原路退回，點完確定，界面彈出失敗她才想起來, 竟忘了轉款限額這回事。
反正下午除了搬家沒有其他工作。
方添韻跟銀行經理約了時間，去櫃臺辦理手續。
拿著業務單據離開櫃臺, 雖然等審核通過到賬要24小時，但這一刻，她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回基地安排完明天出差的人手, 她給沈司珩打電話詢問搬家進度，準備提前下班。
恰好裝滿第一車拉到新家，接她不用來回倒騰浪費, 方添韻就在基地等他們來。
在這個地方住得不長，他們剛搬進來的時候, 除了粉刷很幹凈，基礎設施沒問題之外, 其餘的床啊衣櫃什麽的, 都是自己添的。
能搬走的, 第二趟都搬走了，搬不走的, 沈司珩嫌麻煩，想趕緊跟房東交接鑰匙不操這份心, 所以就把這些東西扔給小區收廢品的爺爺奶奶。
方添韻自然是不同意。
兩張紅木床和她臥室的衣櫃，都是當初她跟沈司珩席地而坐, 從什麽都不懂到慢慢摸索, 動手組裝起來的。
滿載回憶, 意義非凡。
哪怕某些釘子釘得歪八七扭，她也想搬走。
沈司珩坐在她旁邊, 很自然地摟著纖細腰肢，“人家房東買的家具比這好多了，再者，我們這次搬完家，下次再搬就是住進婚房，帶著這些破家具挪來挪去，不還是要換要扔嗎？”
“好吧，那我掛網上，賣了錢，我們吃頓好的。”
“嗯，這個我讚成。”
方添韻將這些東西拍照掛到網上，按原價打四折的價格出售。
他拎著裝滿護膚品的袋子下樓，想到擺在門口一晃而過的垃圾，忽又折返。
恍然間擡眸，那個曾經被捧在掌心璀璨生長的花朵，短短一年，竟因為精打細算的生活而感到滿足，在這一刻，想娶她，跟她共度餘生白發齊眉的心微微顫動。
晚上，他們請幫忙搬家的朋友曲峰吃飯，聊到婚事，沈司珩臉上洋溢著幸福，連說話都比以前更有自信了，“我這個項目走得很順利，快的話，我想年底先領證，等過完年春暖花開，再辦婚禮。”
方添韻一怔，“年底？你媽媽同意我們結婚了？”
“她不同意也得同意，”沈司珩把剝掉蝦殼的肉放旁邊，又給她端來一小碗蘸醬，“老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媽生氣歸生氣，還不至於到了蠻不講理的地步。”
對面坐著的曲峰不屑地笑笑：“拉倒吧，光是我見過她編排添韻的次數，一只手就數不過來。也就是添韻脾氣好，擱到我妹身上，早就大戰三百回合了。”
沈司珩一腳踹到他凳子上，“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方添韻不喜歡他臨時起意的決定，認真道：“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必須經得你媽媽同意才行。”
“那她要是不同意，這婚就永遠不結了？”
“嗯，”方添韻補上理由：“雖說兩人結婚，任何第三方都無權幹預，可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得到父母的認可。”
沈司珩撂下筷子，繃著臉食不下咽。
曲峰瞧見這場面，手上的羊肉串也不香了，這好好的吃飯突然冷場，都怪他多嘴提結婚的敏感話題。
自知有錯的人趕緊打開一瓶啤酒給杯子滿上，向兩人賠罪。
沈司珩一口悶了杯啤酒，低頭撥弄碗裏的面條，熱氣繚繞，他眼中似乎有氤氳的濕意。
方添韻知道他在難過什麽，用臉頰貼著他的胳膊蹭，眨巴著大眼睛撒嬌，“結婚一直都在我們的計劃內呀，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別不開心啦。”
曲峰笑著迎合方添韻的話，“就是，結婚一輩子就這麽一次，得慎重考慮。何況你連正兒八經的求婚儀式都沒準備，娶方大美女哪兒能空手套白狼呢。”
他又沖沈司珩明裏暗示，比了比手指，意思是——笨蛋，先把鉆戒買了呀。
沈司珩總算開心了一點點，對著曲峰說話的口吻依舊很沖，“趕緊吃飯，滾回你的金窩去。”
搬到新家的第一晚，認床再加上惦記著下午轉款的事，方添韻睡得很不安穩，第二天清早起床，整個人精神恍惚，一股氣堵著喘不上來，悶得只想砸兩下胸口。
對鏡刷牙，發現額頭冒出一顆上火的豆豆，臉色也不太好，頓感頭疼。
熬夜是真傷身體啊！
他們這次出差去的地方，是一個老奶奶的家裏。
老奶奶和老伴兒住在小縣城火車站附近的山頭，步入耄耋之年，行動很不方便。奈何兩人心善，見不得跑到山上的流浪貓餓著，所以兩人維持生活的退休金，一大半都用來給貓咪買糧食和看病了。
在山上生活雖然空氣好，比較清凈，但平時生個小病很麻煩，他們的小兒子堅持把老兩口接到城裏住，就想著搬走前給貓咪們尋個靠譜的新家。
方添韻的救助團隊來之前，老奶奶的兒子已經在網上掛售，把品相較好的小貓賣出去了，剩下交給他們。
山不算矮，四周種滿郁郁蔥蔥的樹，別說貓，人躲起來也不好找。
正當方添韻困惑該怎麽清點只數，把那些貓咪裝上車時，老奶奶慢悠悠進屋拿出平時餵貓的小鐵盆，嫻熟敲響，“這簡單，看我的。”
“叮叮咚——”
清脆聲回蕩在山間，不多時，小貓們就從犄角旮旯的藏身地點探頭了。
或許是特別信任跟它們最為親近的老奶奶，所以哪怕現場有很多陌生人，也沒有絲毫膽怯。
貓咪品相的確參差不齊，毛色很花哨，卻被養得很好，身上光滑油亮，胖胖的像棉花糖。
足以看出來，老奶奶對它們有多上心。z
方添韻和同事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籠子，挨個抱進去，清點完數量，確認無誤，裝車返程。
期間，老奶奶抓著她的手，反覆確認了幾遍，“這些娃娃到了你們基地，要怎麽安置啊？”
方添韻耐心回她：“領養代替購買，幫它們找新家。如果適應能力很強並且喜歡野外生活的，我們給它們做完絕育再放歸自然。至於那些年邁和身體素質不太好的，就留在基地養老了。”
老奶奶似懂非懂地點頭：“養老好，養老好啊。”
下山上山只有一條路。
載貨卡車行駛在平緩的柏油路上，她扭頭看到後視鏡裏，老奶奶一直張望著他們，似乎是舍不得陪伴多年的小夥伴們離開。
但人生聚散終有一別，任何人都無法維持現狀，唯有珍惜眼前才不算辜負此生。
方添韻放平座椅瞇了會兒，等車子抵達服務中心，她剛好睡醒。
喬蓉喊她去上廁所，兩人一同下車。
洗把臉清醒後，她們到超市買水喝。
方添韻解鎖手機付款，瞄到微信很多未讀消息，結完賬後，從上往下點開查閱，結果第一條就讓她楞在了原地。
孫倩倩：「添韻姐，聶總又把5000萬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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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昨天的一樣，備註自願捐贈。
怎麽在資本家眼裏，還有強買強賣的生意呢。
方添韻郁悶地嘆口氣，回她：「知道了，等我回去處理」
接著搜索聶瞻的微信，劈裏啪啦打字一頓輸出，發洩完後讀了一遍又覺不妥，全部刪掉。
行，她就不信再次退回，聶瞻還能鍥而不舍地轉過來。
而且有再一再二，面子掛不住，就該明白知難而退這個道理了。
哪裏曉得當她抵達基地，帶齊證件去銀行辦理轉款業務時，竟被工作人員告知，這個卡號於當天註銷了？！
註銷！
因為有錢任性就硬塞錢？
這是什麽毛病？
方添韻失去理智，當即撥通電話，對方剛接，她急忙質問：“昨天我說那麽清楚，你怎麽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雙方沈默兩秒鐘，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甚至可以感應到方添韻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不屬於聶瞻的聲音傳過來：“不好意思方小姐，是我。”
方添韻收斂脾氣，輕聲問：“杜瑞？”
“嗯，聶總在開會，你找他有急事嗎？”
“我……”方添韻頓住，一計湧上心頭，“他上次來我們基地參與充值返還的活動，有筆費用一直退不到賬，我讓財務查了下才知道他那張卡註銷了，你能提供別的銀行卡號嗎？”
杜瑞想敲門的手停在半空，熟知老板在她面前闊綽揮灑金錢的脾性，哪裏在乎什麽返還的錢，他可不想辦壞事，上趕著挨罵。
“聶總不缺錢，能不能不退呀？”
“不行，這是基地硬性規定，必須退。”
“哦，那你別急，等我找一下。”杜瑞翻找他跟聶瞻以往的聊天記錄，明明記得給他訂機票的時候拍過銀行卡來著，“啊，我找到了！”
“找到什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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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添韻迅速按了掛斷，不得不說，她當下的行為像極了做賊，還是被捉到的，頭腦不靈光的笨賊。
天盛集團會議室外——
聽到來電是方添韻，聶瞻表現得很淡定，像是早就預料到那般。
杜瑞還是第一次看不透他在想什麽，“老板，你先前不是說給錢太俗了，要用行動慢慢留下好印象嗎？”
怎麽現在說打錢就打錢，還是從自己腰包裏掏出來的，一次就是5000萬。
這哪兒是什麽一毛不拔的資本家啊，這根本就是活財神好不好！
聶瞻簽完幾份合同，輕輕合上鋼筆，指腹劃過鋼筆上印的玫瑰圖案，想起那晚的怦然心動，視線不由自主落在手機上。
杜瑞很識相地沒有繼續問。
他匯報完今晚跟醫療科技公司的老總有飯局，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落地窗占據整面墻壁，夕陽餘暉暢行無阻，他俯瞰著這座城市，審視經過大廈的車輛，渴望的眼神裏，似在期待有一輛能為他停留。
不多時，靜謐的辦公室被一道鈴聲打斷。
方添韻獨自坐著冷靜了許久，想了想，這筆錢還是得盡快解決，否則真的很容易鬧出事。
然而奇怪的是，總是秒接秒回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電話響鈴到結束也沒有回音。
以為他工作忙，方添韻刻意隔了一個小時才又打了微信電話，沒想到聶瞻真的徹底把她當成透明人了。
趙曼作為局外人，一眼瞧出端倪，“他的意思不是很明確嗎，想跟咱們談合作。人家多有誠意啊，眼睛不帶眨一下就打了5000萬。換作是我，誰不跟我合作，我就撕了誰。”
方添韻忙著打字，分心回她：“我不想跟他有過多牽扯，尤其是金錢方面的。”
“那他前幾天還在嵐海幫你呢，又怎麽算？”
想到這，方添韻把略帶強硬的話刪掉，改為：「聶先生，欠條上需要我支付的報酬，你這邊確定好金額了嗎？」
等了十分鐘，又沒回，她直接把零錢通的五萬塊轉過去，「這些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要」
趙曼瞧見聊天界面清一色的未答覆，預料到結果：“他絕對不收。”
微信轉款時效是24小時。
第二天這個時候，還真就印證了趙曼的話，5萬塊因轉賬過期，自動退回了。
方添韻揉著酸疼的太陽穴，很難想象到這種人談起戀愛，得是多麽精神內耗。
眼看巨額資金躺在賬戶上一天一天生利息，她寢食難安，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耗到她快妥協時，補貨的貨車搬下來幾箱動物營養罐頭，她腦子裏猛然就閃現出了解決辦法。
她先是去銀行辦了張卡，密碼設置成不用動腦子就能想到的數字，把5000萬全部存進去。而後買了價格昂貴，含肉量和營養最高的罐頭，再加五袋將軍住院時最愛吃的小凍幹，莽著一口氣去拜訪，用感謝的借口撬開大門。
抵達天盛集團樓下，門口保安見她一個人搬箱子，紛紛上來幫忙。
剛在前臺登記訪客姓名，轉頭她就碰見了杜瑞。
方添韻忙喊住他。
“方小姐？”杜瑞指著她旁邊壘起來的箱子，好奇道：“你拿的什麽？”
方添韻踮腳看向他身後，“你們聶總呢？”
“哦，原來這些是送給聶總的呀，”杜瑞笑說：“你來晚了一步，他二十分鐘前就下班了。”
“這麽……不巧？”她搬運這些東西，好沈好累的！
總不能搬回去，蹲個他在公司的時間點再來吧。
“應該還沒走遠，我給聶總打電話問問他能不能回來。”
“好，麻煩你了。”
杜瑞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給聶瞻打完電話，一臉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聶總說他身體不舒服，想早點歇著，不希望任何人打擾。”
方添韻沒想到她都上門了還被無情拒絕。
難不成，他對待其他合作夥伴都是這種強勢的態度？
這得虧他家底厚，別人都要巴結他，否則這種人別說在公司當什麽領導了，第一個就要被殘酷的社會給狠狠教育一頓。
杜瑞倒是會憐香惜玉，幫她叫了輛出租車，把箱子重新裝進後備箱。
擔心她下次來了撲空，兩人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坐上車，司機問她去哪裏，到嘴邊的小區地址瞬間咽了回去。
她不想再這麽拖下去，快刀斬亂麻，她立刻給許婧媛打電話，問了聶瞻家的具體地址。
在家是嗎。
那就直接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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